Sunday, September 26, 2010

The Secret in Their Eyes (2009) 《謎樣的雙眼》(港譯:謎情追兇)

有雷慎入。

劇本非常好的一部電影。很久沒有看過劇本寫得這麼好的片了;上一次欣賞到同等級的,可說是去年在香港上映的芬蘭片 Black Ice (2007)

電影裡有好幾點我覺得相當讚。第一點是 Sandoval (Francella) 提到的「熱愛」:Sandoval 對酒吧氛圍的熱愛,Morales 讓兇手得到應得懲罰的熱愛,Gómez 對足球的熱愛。就像是狗改不了吃屎一樣,人總是會回到熟悉的地方、做他所習慣做的事,好像不這樣做會死掉一樣。就如同 Benjamín 不棄不捨地要找出真相,揪出兇手;就如同 Romano 一逮到機會就是要向 Benjamín 報復。

第二點是,故事中環環相扣的因果關係。首先,Benjamín 告狀 Romano 隨便抓了兩個建築工人屈打成招。抓到犯人後,Romano 為了報復,把犯人找來當政府的打手,使他免除牢獄之災。Morales 得知兇手被釋放後,跟蹤兇手,綁架了他。兇手的同黨接下來就闖到 Benjamín 家中,想要槍殺他。當然,即便沒有 Morales 的綁架,Gómez 一群人很有可能還是會追殺 Benjamín;不過,這些緊密的關係:一個事件引發另一個事件,一段仇恨引起另一段仇恨,讓故事顯得更有結構、更有張力。

第三點,就是向前走、往後看的對比。電影中,Irene 總是向前走。沒有得到 Benjamín 的回應,Irene 沒有停下腳步:結了婚,生了小孩。相反地,Morales 總是往後看:留戀他的妻子,執意要讓兇手得到應得的懲罰。而在兩者間的,是 Benjamín。跟 Irene 之間的關係,他總是猶豫不前。退休後,在還沒認清真正縈繞他的是什麼,他決定回到過去那案件裡。就連他跟 Irene 在火車站分別那一幕,也反映出兩者間的對比:Irene 不停地向前奔跑,Benjamín 則是只能在車箱裡向後凝望。

第四點,是後段重複了好幾遍的一句話:es muy complicado. Benjamín 拜訪 Morales,兩人經過了二十多年的歲月,再次見面,很多事件無法解釋,es muy complicado 則簡單地道出要說的……但同時間也什麼都沒說。Benjamín 後來驚覺到 Morales 所熱愛、執著的是什麼後 (回到 Sandoval 所提到的 pasión),暗夜溜回他住處,打開一扇鐵門,發現了驚人的真相……但那又如何?Morales 的做法故然不合法規,但不可否認的,這是罪犯應得的懲罰……是的,這一切實在是太複雜,太難解釋了。關起這扇門,我繼續走我該走的路,不必再管那麼多。

這一轉折,讓 Benjamín 重新出發。是的,這一切都很複雜;不過,簡單的一句話:es muy complicado,也讓事情變得簡單。最後,Irene 關起辦公室的門。接下來發生什麼,不重要。我們知道 Benjamín 開始面對他一直以來真正熱愛的。是的,這一切都很複雜,我們也不需管那麼多。繼續走我們要走的路。
另外,電影的名稱也很有趣。主角只靠著眼神就斷定誰是兇手,好像有點太扯了;可是一直隱藏在他眼神裡的秘密,不就是他對 Irene 的熱愛嗎?當兩人在翻舊照片時,這真的是不能再明顯了。另外,主角最後拿出隨手寫的筆記:temo (我害怕),加上了 A,變成 te amo (我愛你)……這個動作,不就跟之前替那陳年打字機補上每一個打不出來的 A 一樣嗎?背後意義,值得參詳。還有,我居然沒有認出演 Sandoval 的就是 Guillermo Francella ... 發現後真的是太驚訝了。

補一段 Guillermo Francella 的影片:
Pone a Francella - La Nena - 18/01/2010